“你使阴招取胜,还不知收手,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谷阳瞪向朱和怒道。
朱和一声冷笑:
“呵呵,你也有脸说我使阴招取胜?你的那个朋友楚江阔,昨日不也是靠着使阴招刷诡计取胜的么,那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义正言辞。”
“你!……”
谷阳无言反驳,只是心疼的看向赵小茵。
那些被陆全和单伦廷引来的围观百姓全然不在乎这些神人在说些什么,都一直围绕着赵小茵的面容讨论,赵小茵瘫倒在地,只顾抬手遮掩着自己的面容。
场边的陈鱼雁平日与赵小茵最要好,赶紧挥手召出几片花瓣,飞到场中托着被朱和扯掉在一旁的面纱飞回了赵小茵手中。
兰庭芳也知已经失利,论起来方才朱和已经得胜,全是因谷阳阻止才导致朱和那一锤没有砸下去的,她只能不快的皱皱眉,替赵小茵喊道:
“小茵输了!”
此时楚江阔也奔至场边,看赵小茵被朱和用手段折辱击败,他心中自然恼怒,但也确实无话可说。
毕竟他昨日确实也算是耍阴招胜过杨谈的。
比斗继续,百姓看着各路神人千奇百怪的招式,目不暇接、惊叹不已。
陆全在场边看的心焦,他就想上楚江阔上场用火器败敌,以便当着在场百姓的面进行宣传,可等待许久,始终都不见楚江阔上场,可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并不适合关心楚江阔的事,否则有损江尚歌面子,所以他也不好询问。
第二轮比试,参加者的实力都比第一轮要高出一筹,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也就更多,所以第二轮的场数虽比昨日少了一半,但很多场次进行的时间都更长一些,所以九场比完之后,所用时间其实也就只比昨日十九场快了一个时辰左右。
江望月起身宣布道:
“第二轮比斗完毕,余下十人,现在天色近晚,诸位且散去,第三轮还待明日再进行吧。”
此言一出,场边众神异者都不从,立刻就有人劝道:
“江庄主,昨日比斗十九场、今日只比了九场,倒不如多省一些功夫,今日将第三轮也比试完吧。”
“对啊江庄主,第三轮也就只有五场,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众人这么劝,无非就是想让楚江阔上场然后将他给打下去。
毕竟让楚江阔那种没有真正实力、只会靠些器物耍花招的凡人多留在比斗大会上一日,就让他们心中多不痛快一日。
江望月还欲出言相劝,又有一人撺掇谷口那些普通百姓道:
“在场百姓今日有幸到此观摩我们比试,我们自当也要让百姓看个尽兴才是,诸位说是也不是?”
那些百姓大都是第一次见神异者交手,本就正看得兴起,听闻此言,立刻有人附和:
“对啊,江庄主,我们听闻您一向仁厚,您就答应继续比试,让我们继续看看吧!”
百姓人群后又传来一阵阵赞同声,千人之声汇集一处,响彻山谷。
经不住这么多人游说,江望月也只得罢罢手,宣告继续第三轮。
余下十人,需再重新抽一次签,因为第三轮比试时众人手中的号牌已不连贯,为了方便分组比试,重新抽签是最方便的事,反正这个最后剩下的人也就只有两巴掌之数。
重新抽签也能避免一开始拿到最后一位号牌的人遇到单人数轮次时再次轮空;当然,好运连续两次抽到最后一位号牌的例外。
好运虽未必能一直眷顾楚江阔,可是他有阿宝的熊猫鼻子。
只要让阿宝嗅嗅味道,大致就能判断出他摸中的号牌是什么。
剩十人,重新放在黑箱中的号牌便是从壹到伍两两相对的十块号牌,其中壹、贰、叁、肆、伍,属“伍”的笔画最少,墨迹味自然也最轻,让阿宝嗅嗅墨迹味的轻重便可判断。
手深入黑箱中随便摸中一只号牌,楚江阔立马在心中向阿宝问道:
“快嗅嗅哪块号牌的墨迹味最浅,是不是我抓着的这块?”
“不是,你手往左边移一点。”
照着阿宝的指示,楚江阔很快抽出一块号牌,注目一看,果真是“伍”!
抽到最后一号,等到第四轮和第五轮时的人数都是单数,能连续轮空,楚江阔自然乐得清闲。
他一展号牌,场边众人顿时不甘怒吼出声:
“凭什么!那小子竟然还抽到了最后一位?!”
“老天瞎了眼,一个不配留在比斗大会上的人,竟然还能走狗屎运抽到最后一号一直留空!”
“诸位不必担心,虽然还是抽到最后一号,但第三轮那小子也得面对一个对手,既然他是个没有真本事只会耍阴招的废物,那么绝不可能撑过第三轮的。”
听闻此言,众人的怨怒声这才歇下,目光寻找起和楚江阔一样抽到“伍”号牌的人。
很快,一个身穿暗红长衫的少年就举起了自己的号牌,正是“伍”。
那个身穿暗红长衫的少年,便是昨日比斗大会刚开始时讥刺谷阳和赵小茵的血宗弟子,名为徐赤。
看向楚江阔,徐赤朝他阴鸷一笑,场边诸神异者齐齐张口为徐赤助威,让他待会儿一定要把楚江阔打的满地找牙。
楚江阔完全没在乎,站到场边等待了起来。
前四场比完,轮到楚江阔与徐赤上场。
天色已至黄昏,天边残阳如血。
楚江阔一边走上场,一边给自己的燧发枪装弹。
而徐赤走上场,也见他手中多出一件器物——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罐,是刚才他上场之前向那位血宗的长老张晃讨要的。
握着手中陶罐,徐赤饶有兴致的看着楚江阔那支燧发枪,阴鸷笑道:
“这火器,其实与弓弩那些远距离攻击武器差不多,只是威力比弓弩强很多、速度也要比弓弩快,对吧?”
“没错。”楚江阔点点头。
“那只要遮挡住你的视线让你无法瞄准,你也就没办法了对吧?”
“不一定,你可以试试。”
楚江阔心说就算视线被遮挡他也还可以靠阿宝闻味辩位,不过阿宝的事他也不会往外瞎说,便含糊其辞道。
徐赤完全当楚江阔这句话是在虚张声势,全然不在意,走出场中他便说了一句:
“开始吧。”
话音脱口的同时,他立刻将手中捏着的瓷罐倾斜过来,疾速围绕这楚江阔转起圈来。
一些暗红色血液从他手中瓷罐盖子的缝隙中渗出,流淌到地上随着他的奔跑围着楚江阔画起了一个血圈。
果然是与血有关的招数啊……
楚江阔有些嫌恶皱了皱眉头,这给人感觉怪恶心的,阿宝也吱哇乱叫了起来:
“好浓的血腥味,难闻死了!”
围着楚江阔画出一个血圈,那陶罐中的血刚好用光,徐赤就地将陶罐一摔,当即大喝:
“血雾!”
血圈如升腾而起的山岚,围绕着楚江阔迅速弥漫起了暗红色浓雾,楚江阔立刻把枪口指向徐赤所站立的方向,但血雾很快就把徐赤身影给遮蔽了。
楚江阔害怕浪费子弹,也不敢贸然开枪,只能对阿宝道:
“快闻闻徐赤再哪个方向上。”
“哎呀难闻死了!!!”周围血腥味虽弄,但想在其中注意到一个人的气味也不是难事,阿宝很快嗅到,提醒楚江阔:
“你右边,寅位。”
楚江阔立刻将枪口对了过去。
阿宝原先并不知道怎么告知方位,自从上次在矮灌木丛中找百锋寒的事后楚江阔教它辨认了一下方位,现在让它指挥起来倒也方便了不少。
藏身于血雾中的徐赤心中惊疑,明明都用血雾把那小子围住了,为什么那小子还是能够用火器瞄向他?
难道听声辩位或是别的什么本事?可那小子不是一个凡人么,就算有点那种本事,也不应该能注意到自己的动静啊?
或者是刚好瞄到着的?
没时间多想,徐赤只能快速移转位置。
但阿宝随之提醒楚江阔,楚江阔自然也移转枪口跟上了徐赤的身形。
不过在徐赤移动之下,他并不敢贸然开枪。
万一这枪没打中徐赤,再重新装弹十分麻烦,徐赤很有可能就趁着他装弹的时机发动攻击。
血雾圈外,围观者只见一团暗红浓雾将正要动手比试的二人笼罩了起来,却根本看不见血雾内的情况,不由得心情郁闷,这屁都看不到那还看个屁?
不过一群神异者倒是想到了这么做能遮挡住楚江阔的视线,让他无法使用火器,一个个人当即呐喊起来给徐赤助威:
“对,就是这样,遮蔽住那小子的视线,让他当个瞎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血雾内的徐赤一直绕着圈不肯停下脚步、也难以对楚江阔进攻,生怕一露破绽楚江阔就会开枪射中他,此时他也慢慢意识到了,楚江阔绝对不简单,否则怎么隔着血雾还能一直瞄向他?
楚江阔其实也找不到机会开枪。
毕竟他是靠阿宝嗅味、然后再靠阿宝提示才能瞄向徐赤所在方位的,动作比徐赤慢了两步,贸然开枪绝对打不中徐赤,想要追上徐赤的动作也没其他办法,只能这样一直僵持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借助一下神力?
现在血雾完全把自己遮了起来,倒也不怕在江望月面前露招。
想罢,楚江阔右手握枪一直提防着徐赤,左手则伸入怀中,摸出了一根草,灌入神力,当即施展了月相轮转,捏着草的手一挥,他身形陷入隐匿,只是瞬间又再次出现,而他身上已经具备了月相轮转第一招一式的十二口气力。
每口气力,都可以维持一息的神力加持。
消耗一口气力,楚江阔获得神力加持顿时变得耳聪目明,甚至在浓厚血雾中都隐隐看到徐赤的黑影。
此刻他再想追上徐赤的动作已经易如反掌,枪口指去,他便随手扣下了扳机。